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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常・無常」—資深藝術家專題展系列之二: 「出世之道 入世之境」 —郭恬熙個人作品展

出世之道,入世之境 

郭恬熙(Alice Kok)在展覽《出世之道  入世之境》中提出了一系列的作品,其表達形式正是主題的本質,她通過創作圖像、物件、錄像訪談和印刷等方式來探索靈性修行與社會現實之間的交流。

藝術家於是次展覽中的新作品,採用了一種富有想像力的「遞歸」模式,對其關於身份、寫作、景觀等的創作經驗進行了重新定位——而這些經驗,是藝術家個人的;同時又是與他人共有的。這些被郭恬熙分享出來的經驗成果是私人的和直接的邀請,但同時也讓更廣泛的觀眾群來思考她的創作。

她在澳門和西藏的攝影作品中考慮了文化和跨文化身份的產生。當我們在全球疫情爆發之後;人們正在重新思考這些主題之際,郭恬熙所創作的經過了扭曲處理的後製圖像讓我們重新思考我們與遷移、溝通和遠方的關係。這些廣泛的用語(對我們許多人來說都是抽象的)對這位藝術家具有直接的個人意義,而她自己的家庭目前正被分隔於在這兩個地方之間。

《愛麗絲鏡中奇遇》(2020)帶我們進入一個房間,裡面裝有雙向玻璃和一個錄像裝置,匿名的對象敍述著他們對夢境的回憶。這個作品的參與者反映了構成作品的素材,他們向內反思然後向外投射,從而使一個新的主題從指向的討論領域中浮現出來。我們的夢境是被賦予了別的意義的過去;我們在看和看不見之間切換著,而鏡子則進一步擴展了這種複製模式。這些被拍攝的造夢者由藝術家本人以提供塔羅牌的解讀來換取他們的故事——是一種以回憶來交換的洞悉,以過去換取當下。 

《出世之道  入世之境》的作品是對缺席、在場和審視的隱喻。藝術家在繁忙的羅理基博士大馬路旁的澳門藝術花園大廈懸掛了兩副紅色底黃色字的垂直橫額,正如畫廊的名字所提出的一樣,藝術是給全部人的(Art For All)。這些大型藝術品的文字表達了感恩、母愛與團結的情感。因此,作品在藝術家的情感和她想讓所重視的事物被顯露的欲望之間產生了聯結。標語的視覺美學源自中國共產黨的標語,其所暗示的特徵不應被推翻或逃避,而應通過藝術家對母性、個人感覺和對他人的認同來體現。

在郭恬熙作品中的澳門,並非所有事物都已塵埃落定或一目了然,這反過來又給人一種充滿可能性的感覺。英國藝術家和神秘學家奧斯汀.奧斯曼.斯佩(Austin Osman Spare,1886-1956)將今天的可能性描述為:「明天能學到的東西取決於你已做完的事——是昨天已完滿的課程。如果今天不去學明天能做些什麼,這被稱為損失,是從時間、健康和重生中的盜竊。」奧斯汀.奧斯曼.斯佩以他所創作的「Sigil」(一種圖章式的符號)而著名,以有意識和無意識的自我之間的關係理論為基礎。郭的其中一個作品《圖》是一種圖形的簽名,被放在展覽入口處,是一幅強烈象徵性的繪畫。《圖》是展覽中展示的其他漢字作品的構圖和含義的視覺來源。作品還可以與傳說中的佛教神秘主義者蓮花生的大士的教法有關:「昏沈是由於厚重的心意遮障而無法理解任何事物。覺醒是鮮明地如實看見初始的本然狀態。」 

在《仙境02》(2020)中,景觀是根據建造和提出的內容來描述的。未來與現在之間的瞬間關係形成了一種因果模式,與諸如《愛麗絲鏡中奇遇》這樣的作品產生了共鳴,其中一種互動模式自動為新模式的出現提供了機會。這些作品不僅擴大了郭的視覺和藝術範圍,同時也使人聯想起她之前帶有佛學修行色彩的舊作,而佛學,則深刻地支撐著她與生活之間的關係。

展覽標題《出世之道  入世之境》(A Way to Exist, Away to Exist)具有雙重作用; 「A Way」是一種方法,而「Away」是一種移位。該標題提供了一個空間和位置,可以在觀看藝術品時改變視角。與此同時,兩個詞組由「Exist」(存在)一詞結合在一起,使標題也可以被一起理解。這兩個制高點意味著存在的方式是可以改變的——而且,地方也可以通過經驗來改變。郭恬熙處理藝術與生活之間關係的方法反映了印度思想家克里希那穆提(J. Krishnamurti)的說話:「從虛假中看到真相能將思想從虛假中解放出來。脫離虛假的自由不是通過實現脫離的欲望來達成的。當頭腦不再關注達到目的的成功時,自由才會出現。必須停止所有的追求,只有那時,才有可能達至無名之境。」 

藝術的優勢在於可以讓其他學科相交和互動交流。作為一個人、一個母親、一個女兒、一個姐姐和一個公民所看到和經歷的一切,對郭的作品有著根本性的影響; 然而,她的各種技巧和觀點闡明了她簡潔的藝術形式,增加了對製作和傳播藝術的興趣,並使人們更有可能參與藝術意義的整個鏈條。畫廊外面的紅色底黃色字橫額上寫著「非筆墨所能形容」。我們只能想像,其暗示了什麼不可言喻的東西,什麼是郭恬熙不能用言語描述的。

 

策展人
克雷格.庫珀